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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敢轻视书生

●古墨轻磨
1998-08-22 来源:生活时报 ●陈海龙 我有话说

第三天,船山仍旧箕坐炕上,喝酒吃肉,审案问盗。张问:“你是郯城人吗?”盗答:“是。”问:“多少岁?”答:“去年40岁,今年又添一岁了。”问:“住在乡下还是城里?”回答:“有时住在乡下,有时住在城里。”问:“你父母健在吗?”答:“小人母亲尚在,70多岁了。”问:“你有兄弟吗?”答:“小人有两个哥哥,都已亡故了。”问:“你有妻子儿女吗?”答:“有个儿子,还得抱着呢。”问:“你以何职业为生?”答:“无田可耕,有时打渔,有时打柴。”

日已偏西,船山先生命僮儿拿巨杯,满饮三杯,然后命将酒肉撤去,传集皂隶,准备刑具听用。张船山正襟危坐,面容严肃地对大盗说:“现在该问正案了。我翻阅案卷,见以前问案各官给你定的案没有虚妄之处,你为什么屡次翻供?”大盗叩首答道:“小人实在是被冤枉了,请大人明察。”船山拍案叱曰:“你算了吧!别人说你桀骜狙诈,所言确属不谬。三天来我和你谈了一些家常琐事,你三天所答,前后毫不相符。像这些家常琐事你尚且如此反覆,何况正案呢。现在,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条,即老实招供,这样还称得上是条好汉。如果再敢饰言强辩,我将你严刑处死,再把你三日所答琐事上呈,证明你反复无常,狡猾诡诈。你自己好好想想,不要自讨苦吃。”大盗还想强辩,船山叱左右严为用刑,毙命勿论。大盗急忙叩头,连呼饶命,情愿吐实,誓不再翻供。这件棘手的案子就这样了结了。当时,布政使、按察使诸位官员在屏风后听到审案过程,无不钦佩。等到向巡抚同兴复命,同兴叹道:“张太守之才望,真是名不虚传呵!从此以后,我再不敢轻视书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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